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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山環繞中的達仁薩拉

離開德拉頓的前兩天,歐堅喇嘛住的這層頂樓要改造,把原先兩排舍間的中間走道挪到外側。雖然大家都很難苟同這換湯不換藥的工程究竟能帶來啥子好處?但整層樓的和尚還是稀里嘩啦動了起來。比較資深的和尚們都是兩人一房,歐堅的同室常駐台灣,所以他實際上獨享一房。這種分房格局好像終身定調,所以不少和尚們都請人裝修了房屋,搞得還蠻有資產階級情調。歐堅也不列外,可這次樓道改造會讓他們折損兩面牆壁的裝修,外加印度人工對地面馬踏花田的摧殘,這筆損失也會令和尚們搥胸頓足啊。好在主導人(薩迦法王小兒子)承諾給付裝修補償,結果樂得他們更加起勁地拖床搬櫃、拎鍋攬灶、抬箱捧匣……整個樓道裡響聲雷動,只是半天的功夫,人們便風捲殘雲般快捷地撤出了領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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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堅也很愛扮酷。我在電話裡稱呼他仁波切,他稱呼我古奧拉(有頭有臉的大人物)。

我一邊幫歐堅搬家,一邊罵罵咧咧:“出家人東西怎麼就這多?換在佛陀時代,這衣不過二,食不過午……,我一隻手就能拎走兩個和尚的家當。”

從歐堅修行的成就方面講,最顯著一點就是生活有序,搬到臨時的居所後房間依然鋪著地毯,依然被褥如新,依然保持著相當的整潔……,這讓來客的心境也會煥然一新。所以我喜歡住在他這裡,毫無預定毫無設想地一待就是十天。他每天都是五點半起床,怕影響我而黑著燈,用貓一般的悄悄聲息完成洗漱疊被整衣,還不忘在抹擦臉油時順便在那光頭上抹幾個來回(哈哈!),然後去經堂參加六點的早課。

我基本上不吃寺院的飯菜,可用歐堅的鍋灶在寺院走廊裡做飯時總感到心驚膽戰,不為別的,是因為飯菜味道太香。不知咋搞的,無論怎麼做,哪怕只丟把鹽下去,那香氣也是繞樑三日不絕、十里飄散不歸啊。這擺明是氣那些吃大灶的和尚們沒這好命嘛!所以我越想壓抑那種香氣,這香氣越是理直氣壯上竄三丈,搞得自己愧疚地了得,做起飯來比做賊還難受。

從德拉頓坐公車去達然薩拉有兩條路線:可直達,也可從德里轉車。因為我在德里還放了幾瓶酒,只好捨命繞道德里取真經。原還想在德里休息一晚,結果到西藏村後恰好趕上瓦拉納西法會結束後返回的人潮。再不走就沒得住也沒的走,問了售票的,晚上發出的三部車裡只有一個位子。我從德拉頓坐七小時的車抵達德里,休息一小時後又要從德里坐十二小時的車去達仁薩拉,這聽起來也讓人感到驚悚。

達仁薩拉前兩天才下過雪,從那過來的人都說冷的要命。我在車上像被悶棍打暈了一樣睡死過去,結果卻是被凍醒過來。身上穿著雪衣倒還能抵禦這冷颼颼的空氣,可這冰寒卻從這單薄的雙腿直往上沖,人說“惡從膽邊生,寒從腳下起(我這是瞎掰!)”恰好應驗了這種不幸。六點半左右,一車人被卸在達仁薩拉山頂上的莫科羅甘基車站,還在沉睡的夜色山嶺裡,包裹人們的那種冷凝帶著颼颼的孤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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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繞開喀什米爾的挑夫,獨個翻越這條通往市區的坡道,冷顫中吐著霧氣,急行中的喘息聲聽起來竟然像斷斷續續的哭泣……

(試試看,如果冷的發抖,急行時的喘息聲聽起來是不是像哭泣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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